图一
焦作市博物馆收藏有一座汉代五层彩绘陶仓楼，2009 年出土于焦作市南水北调马村安置区汉墓。缚虎图绘制于院落两边的山墙上。左侧山墙右边缘红彩绘制一株大树，从中部分为三叉，其上枝冠如云。树干上红绳拴一头老虎。虎背朝大树，两后肢蹬地，两前肢跃起内勾，虎首扭向后部，虎尾高翘，呈跳跃挣脱状。虎身及虎纹以黑彩勾勒，虎口、双眼及双耳以红彩勾绘，老虎跳跃挣脱之动感生动逼真。（图一）右山墙左侧红彩绘制一株大树，树干红绳拴一老虎。虎面向大树，两后肢蹬地，两前肢跃起，虎首冲着大树，虎口大张，虎尾翘起，呈跳跃怒吼状。虎的后腹膨大下垂，似为怀孕雌虎。虎身及虎纹以黑彩勾勒，虎口、双眼及双耳以红彩勾绘，老虎跳跃怒吼之动感生动形象。（图二）此两幅缚虎图形象逼真，色彩鲜艳，充满力量与动感，是极其罕见的汉代绘画艺术珍品。
在我国古代社会中，人们认为虎是阳兽，有阳刚之气，是人类的保护神，把虎作为图腾加以崇拜。虎更被人们认为是吉兽，可以镇宅辟邪，保佑平安。《楚辞·招魂》云：“虎豹九关。”王逸注解说：“言天门凡有九重，使神虎豹执其关闭。”可知战国时，人们相信天门是由虎豹守卫的。到了汉代，虎被视为“四灵”之一，主西方，色白，属金。虎具有避邪、禳灾、祈丰及惩恶的扬善、发财致富、喜结良缘等多种神力，其形象多出现在宫阙、城门和墓葬建筑与随葬明器上。故两汉时盛行用虎把守墓门的习俗。东汉应劭的《风俗通义·祀典》曰：“画虎于门，鬼不敢入，虎者，阳物，百兽之长也。能执抟挫锐，噬食鬼魅。”
图二
由于老虎威武凶猛，一些神仙将它选为坐骑。传说西王母的使者兼坐骑就是老虎。据道教典籍记载，道教的开山鼻祖张天师的坐骑也是老虎，而且张天师的徒弟、武财神赵公明也以老虎为坐骑。东晋葛洪著的《抱朴子》一书说：“若能乘跷者，可以周流天下，不拘山河。凡乘跷者有三法，一曰龙跷，二曰虎跷，三曰鹿跷……龙跷行最远，其余者不过千里也。”“跷”有健行、远行之意，相当于我们现在常说的交通工具。道士借龙跷虎跷和鹿跷的脚力，可以上天入地，与鬼神交往。道教记载赵公明是终南山人，秦朝末年避乱，在山中潜心修道。汉朝张天师入四川鹤鸣山修炼时，收他为徒弟，并让他骑黑虎守护丹房。张天师炼丹成功后，赵公明也得道成仙。由于他们都是骑着老虎得道升仙的，而且因为赵公明是武财神，他的老虎坐骑还有招财进宝的妙用，是因为虎代表西方，西方属金。诸宝之中，自然以黄金最为贵重，也最为常见。因此老虎就被汉代那些希望死后升入仙界的人们所喜爱，不但希望能够死后骑乘老虎升仙，而且希望获得取之不尽的黄金财宝。
此缚虎守门图绘制于陶仓楼大门两侧山墙上，拴虎脖的红绳呈两条线挂于树干，应是缰绳，可见此两虎应为墓主的升仙坐骑。虎凶猛阳刚，入则能守卫粮仓，辟邪禳灾，出则能负载主人升仙，招财进宝，而其雌雄同出，且雌虎怀孕，象征着死者能够升仙进入西方极乐世界，永远平安、饶有金银、子孙绵延、幸福悠长。
（原文刊于：《中国文物报》2017年8月22日5版）
